第二十二章 重新开始
『Loki，我喜欢你，像冬日阳光洒满大地，温柔至极』
当Bucky真真切切站在Loki面前时，他就知道，他面前的这个人，是真的不认识他了。他也不是什么九头蛇的杀手了，倒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干干净净的青年。
他明明为了救赎付出了一切，可最后竟然自己都忘了这些，多讽刺，就好像全世界都在和他开玩笑一样。
Bucky好奇的看着Loki【你醒啦！你睡了好久啊！噢，我叫Bucky，你好！】
好什么好，一点都不好！Loki的眼睛里全是光，一向冷漠的邪神居然也会委屈的生起气【喏！】他腾空变出一个李子，放到Bucky的手里【这是你要的李子，是Steve味的，不好意思，让你等了这么久…】
Steve风平浪静的面容突然就起了波澜，他抬手捂住脸，转身走了出去。
——
Bucky一脸的莫名其妙，却还是接过了李子【恩，谢谢啊。】
Peter躲在Loki身后，怯生生的望着他。
Bucky看着从自己说不记得他那天起就委屈巴巴一直躲着他的大学生，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，于是冲小个子笑了笑。
他尝了口李子，也说不上真的有Steve的味道，因为他也不知道Steve尝起来应该是什么味的，但是有Steve的感觉，就好像他离他很近很近，永远也不会离开，那种温暖的感觉太过头了，竟然溢了满眼泪水。现在的Bucky并不知道魔法是什么样的，只是觉得很神奇。
【你是怎么做到的？】他鼓着腮帮子问Loki。
【魔法。】Loki笑着又变了一篮李子递给他，看他将信将疑提着李子回房间的背影，轻轻笑骂了一声【小胖子。】
——
Thor在楼顶找到了Steve，就坐在自己曾经坐过的地方。
Steve对于他们来说，是个过于特殊的存在。对于只有他能是Captain的这件事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，他们拿他的年代感占着他的好脾气开玩笑，却也拥护着他的岁月与威严，拥护着他已经牺牲和将会牺牲的一切。
Thor也敬仰他，以至于他看到Steve那有些脆弱又透着愤怒的背影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。
——
Thor最后在Steve身边坐下，就在Steve之前坐的位置。
得，他两角色互换了—— Thor心里苦笑 ——只是之前Steve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，可他却不知道。
于是Thor想，那就什么也不说，陪着他就好了。结果Steve却先开了口【Thor，你说这个世界，还需要我吗？】
这句话直接敲懵了神域小哥，Thor转过头望着Steve，不知如何回答。
【我以前一直觉得，我做的，都是我认为对的事情，我有能力，为我所看到的负责。我做我应该做的，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，也根本没想过这种事。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东西，在这个时代，我就只剩下我自己了，可是Bucky回来了，】Steve飘渺的眼神慢慢有了焦点【可是他回来了，那是我第一次觉得，这一定是上天给我的回报。所以我接受了他失去了左臂，接受了他不记得我，接受了他成了九头蛇的杀手，接受了他经受所有痛苦就只是为了给我一个回报。】
【但是你不能再继续接受，他好不容易留在了你身边，赌上一切想要给自己一个救赎，最后成功了，他却什么都忘记了…】Thor试探的接着他的话往下说。
Steve沉默了，过了好久，他又问他【这个世界，为什么不能对Bucky好一点，就好像，在拿他的一切开玩笑一样…】
Thor也沉默了一会儿，说【Charles呢？他不能让 Bucky想起来吗？】
【不能。】Steve摇摇头，叹口气【Charles来看过了，说了一大堆。大概的意思是这不是单纯的失忆，而是随着装置的抽离，Bucky的这部分记忆已经从大脑中完全剥离，换句话说，他的大脑现在不存在这部分记忆的储备，他只能让他感受到，没法让他想起来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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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受到的是痛苦，想起来才是救赎。
——
【我可以让他想起来。】Loki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，他看着Steve回身望过来的蓝眼睛，那是和他哥哥完全不一样却又几乎完全一样的一双蓝眼睛，里面装着他朋友的身影【我可以让他想起来，只是…只是你愿不愿意让他想起来？】
Steve愣了几秒，在晚风中又背过身去。
Thor看不见他的脸，但他知道他在哭泣。
【我…】Steve痛苦的颤抖起来【我当然不想，但我不能替他做决定。可是如果是Bucky的话，如果是他的话，他…】
——
他一定会选择想起来的，因为他是Bucky啊。
——
【我知道。】Loki垂下眼【所以如果你决定好了，就来找我吧。】
——
很多很多年以后，大家都先后离去，只有Thor和Loki还相貌如初，他们坐在Asgard最高的塔的塔顶上。
Thor问Loki 为什么他能让Bucky想起来。
Loki说【因为那些过去，都在我的血液里，全部都在我这里。我永远也不会忘记，只要我不忘记，他们就不算真正离我而去。】
——
Loki回到客厅时，Tony和Peter一起站在那里等着他。大学生一看见他回来了，就着急的扑过去【怎么样？Cap怎么说啊？】
Loki看着小孩黑夜一般的眼眸，沉沉叹了一口气。
大学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【你别让他想起来好不好…忘记了没关系的，我们和他重新认识一下就好了，再重新来过就好了。】
再重新开始就好了，哪有那么容易啊，就算全世界都放过你了，你能放过你自己吗。
我可以吗？Bucky呢？Nat呢？Tony和Banner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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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Bucky！】
刚进来的Bucky一脸懵逼，这个一向躲着他的大学生看到他之后竟然破天荒的扑过来【P...Peter？】
——
【喂，】Tony用胳膊肘顶了顶Loki，压低了声音【你跟我过来一下。】
——
实验室里光线很好，Loki随着Tony走进去。
小矮子走路一晃一晃真有趣——邪神腹诽道。
【你找我来说什么，蝼蚁？】
Tony没有回头，Loki看见他的背影颤抖了一下，突然就没了从前的那股傲气。邪神满肚子坏水，巴不得赶紧嘲讽他一番过过嘴瘾。可不知怎么的，突然就哑巴了，那些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。
——
过了好久，他终于开口【Loki，如果Bucky要你帮他恢复记忆的话，你别让他想起——他杀了…我的，父母这件事… 】Tony抓着自己手臂的手颤抖起来，头又渐渐低下去。
【如果，如果他还是冬兵，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你知道吗，我，我挑了一个Cap不在的时候，穿上战甲，打算用最狠的武器把他碎尸万段。我几乎彻底失控的找到他，他却完全不明所以的看着我，但是他好像知道自己失忆前…总之，他没有躲…他完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却好像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…我看到他的眼睛时才明白。冬兵已经死了，我销毁装置的那一刻…就已经报仇了…】
Tony不该和邪神说这些的，他只要让Loki知道怎么做就好。那些理由，他从来就是一脸风轻云淡的让它们烂在肚子里，然后在某一个瞬间，变成毒素腐蚀掉他全部的坚强。
——
Loki沉默好久，因为他在寻找，那些闪烁的画面里，到底哪两个才是他的父母。
【你是，怎么知道的…】
【那个装置，里面有九头蛇要他杀的人的数据…】
【…】
Loki看着Tony失去骄傲的背影，犹豫了一下，抱住了他。
【你干嘛？】Tony其实没有挣扎。
【闭嘴蝼蚁。】Loki也没有放手。
——
那就，抱一会吧。
因为啊，这时候的Tony就好像他的小时候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，太需要人爱了。
也太需要有人对他说，你所做的一切不是没有人知道，我知道，而我和你不一样，我可以活好久好久，我会一辈子记得——谢谢你所做的一切。
——
所有的这些，Loki都用一个有点尴尬的拥抱诉说了。Tony那么天才的人，怎么可能不知道呢。
——
Tony在Loki心里也不再是原来那个喋喋不休自命不凡的暴发户了。
他是Peter的Stark先生，是全世界唯一的Iron Man。
现在Loki知道了Peter敬仰Tony的理由，也承认了他的一号蝼蚁心目中的Stark先生是个好二号蝼蚁，并表示非常满意。
——
【不了…还是不了】 沉默了很久，Bucky笑着摇了头【因为他，好像很不安】他调皮的眼神向Loki示意了身后Steve的方向。
我想要重新开始——这是Bucky对于要不要恢复记忆给出的回答。
【你——你确定？】和预想中的答案完全不同，这让Loki他们惊讶又惊喜。
【当然。】他笑的眼里全是光【我想重新开始，也许失忆之前的我说不出这样的话…但是，Steve好像不希望我想起来。所以就这样吧Loki，你也重新开始吧。】
Loki从来没有见过Bucky笑成这样，他总是小心翼翼的，他扬起嘴角的时候，眼睛里蓄满的悲伤仿佛立刻就会溢出来。就好像没能死在70年前的悬崖下，是件多么遗憾的事情。
——
重新开始吗？即使不能像你一样忘记，也可以重新开始吗？
——
他不自觉的寻找Thor的身影，发现他就站在Bucky身后不远的阳光下，笑着冲他点点头，胡子拉碴的笑容暖洋洋的仿佛用尽了一辈子的温柔。
也就在那个方向，他看见Banner，Nat，Clint他们都在看着他，他们也冲他点点头，就好像应允了他想要重新开始的请求。
——
他的视线竟然模糊起来——妈的，怎么又哭——Loki在心里骂自己——丢死人了！
——
他努力忍住眼泪，满脸都写着我没哭这是被东西迷了眼的生理盐水，邪神这种表情看起来委屈巴巴的，喉咙哽咽着半天挤出了一个有些不坚定的【嗯。】字
Thor看着弟弟这样想坏坏不起来想好又有点别扭的样子，实在是太可爱。他朝他走过去，带着他全部的心，他的整个世界，他所有的光明，把Loki拥在了怀里，把他的好与坏，过往与未来，辉煌与破败，所有所有都完整的一点不落的融进自己的身体里。他终于把这个人连同他的心一起找回来了，他决不能再失去他了。
绝不可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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